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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生:从海德格尔哲学观探究贝娄《洪堡的(3)

来源:哲学动态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1-02-04
作者:网站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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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西特林避而不见洪堡的几个月后,洪堡死在一个低等小旅馆。这个事件使得西特林良心被问责:“洪堡之死对我来说意味深远。我花了过多的时间对死者沉

西特林避而不见洪堡的几个月后,洪堡死在一个低等小旅馆。这个事件使得西特林良心被问责:“洪堡之死对我来说意味深远。我花了过多的时间对死者沉思,跟死者谈心”。〔14〕洪堡有恩于他,而他歪曲恩师形象而成功位于作家之列,他的“负债”“赊欠某人”表明他有“罪责存在”。“对于伤害某种债权的事负有责任并且使自己应受惩罚。”〔5〕与此同时,西特林挥霍掉了他的才情,紧接着专横的妻子、放荡不羁的情妇、地痞无赖瓜分了西特林的财产。他破产了,沦落到躲在西班牙小旅馆里替人写旅游手册的地步。洪堡的死亡与自己命运之轮急转直下使西特林开始对自己、对社会有了全新的认识。他开始发现洪堡向他昭示的世态炎凉与人心险恶真实存在,自己处心积虑地回避此在本质——死亡,趋炎附势地远离本真并没有带来本质性的改变。“人在存在中对生命终结、生命的短暂性、离别性的思考有助于看清自己同外界的连结,看清自己的位置;有助于人不断地改变和超越自我。”〔15〕

洪堡的死使西特林洞见自己的死亡,逼迫他从死的角度看待生,激发起他对自己人生观的思考,他意识到他的言说、行为和真实诉求间的沟壑,颠覆性地否定他前半生的行为和奋斗目标。“死作为此在的终了,存在在这一存在者向着它的终了的存在中。”〔5〕海德格尔认为,此在的真正目的是走向死亡,但理解这一最终走向是痛苦的,“意味着在死亡与虚无所带来的极大的恐惧之阴影下筹划自己的生存”。〔16〕洪堡的死逼迫西特林近距离接近死亡,他对洪堡的愧疚之心也是旧有的自我解构和重生之苦。他开始积极地承担和挑战人生的苦难和责任,撕破谄媚的面具,在没有精神寄托、限于物质利益追求的浑浑噩噩状态中觉醒,求得一条解放自我的自由精神之路。本真的生存样式具有了道德和认知的双重意义向度。

当西特林确切领会了良知的召唤或者意识到自己根本的罪责之后,他对自己的选择不作为进行了补偿。到科尼岛探望洪堡年迈的舅舅是西特林转变的一个关键节点,他开始正视自己前半生:沉沦而不自知,浑浑噩噩地与世俗纠缠而与自己的本真越来越远。与此同时,他想清洗自己良心上的污迹,探望洪堡年迈的舅舅就是想弥补自己的罪过,力图得到死去的洪堡的原谅。回来后他接到洪堡的舅舅寄来的洪堡的礼物——一部电影剧本副本和一部剧本提纲,此举颇具象征意味,既象征洪堡已经原谅了他,也表示他将继承洪堡的衣钵,完成他未竟的事业。西特林凭借着这两本剧本摆脱了困境并成为著名的剧作家。西特林更加崇敬和感恩自己的精神导师。在一个温暖的四月,他和洪堡的舅舅一起把洪堡的尸骨安葬好。在安葬洪堡尸骨的操劳中,西特林显露了与死共在的意识,本己地把握“我存在”和“我”,“在此在的本己存在中,存在的意义问题才得以提出和回答”。〔11〕

西特林承载洪堡的期望,洪堡像犹太先知一样预计了西特林的命运,并以自己的死亡幻化成西特林转变的一个契机。洪堡的死让西特林看到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对于死亡的思考不是一种消极的等待,而是对生的意义的思考,并在生命中采取积极的措施。死亡不仅仅是一种单纯的破坏力,也是一种催化剂,催生新的活力。在希伯来的传说中死亡与复活也有着某种联系,巴力神(Baal)和摩特神(Mot)轮流执掌四季,巴力神主管雨水、丰收,雨季过后巴力神死去,摩特神复活。他们的死亡和复活不在同一时期,所以才形成了四季更替。〔17〕所以,在犹太文学中,主人公往往通过象征性的死亡后心灵复活。西特林在埋葬洪堡的尸骨中,象征性地埋葬了旧有的趋炎附势、远离本真的自我,死亡和复活矛盾体在小说中以神奇的方式发生着转换。

三、本己的向死而在及其意义

从叙事学角度看,整个小说叙述了老一代诗人洪堡的悲惨经历和年轻诗人西特林的觉悟过程,重演了负罪——救赎——回归的犹太小说模式。但从存在论上看,这部小说完美演绎了西特林对死亡的认知经历,从回避到反思最终直面死亡的心路历程。

在小说中,西特林在经历恩师过世、破产后,无数次回忆起自己的出生地,那个被丹妮丝称为“芝加哥西区阴沟”“贫民窟”的地方。在那里他度过了童年,还有他最美好的初恋。他的初恋情人内奥米·卢茨,她的爱使他生活充满阳光,“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如果我搂着内奥米度过一万五千个夜晚,那么即使面临坟墓的凄清和烦恼,我也会一笑了之”。〔14〕这一段虽然表面讲的是他对内奥米炙热的爱恋,但死亡被一次又一次地提及,他开始完全接受死亡是本己的终点,即死亡的必然性问题。西特林明白了死随人的生命展开时就开始追逼,人的存在是死的追逼过程,也是趋向死亡的过程。他在死亡意识中觉醒,领悟到他之前所奉行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是多么荒谬!他一直以来不是作为自己而是作为“常人”而活着,“常人”决定着他的生命,令他悲常人之所悲、喜常人之所喜、为常人之所为,活成了此在非本己的存在样式。他沉沦在“常人”制定的日常生活当中以期达到与“常人”的共在。日常共在的本质特征是消除差别,但其内在的紧张性透露出这不是一个稳定和谐的结构,它扭曲了本己的真正诉求,使本己感到与他人的距离而心生不安,疏离成了必然的结果。

文章来源:《哲学动态》 网址: http://www.zxdtzzs.cn/qikandaodu/2021/0204/41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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